2010年8月30日 星期一

一種代表文明高峰的視野

『到了今天總算有長足的進步。』

意指的是人類的文明吧?你站在他的身後,一同俯視著街道臆測著。這幾乎是這城市裡最高的一個樓層,一種代表文明高峰的視野;他向前微傾了些,今天街上熙攘依舊,人群不太有秩序的亂竄,如螻蟻,而那些甲蟲則相互角力著。

你並不明白如何站在這樣的高度來檢視人類。

一種代表文明高峰的視野

『我們只用了三個顏色就創造了平等。』他頭略為上揚,帶點自豪。而你跟隨他的眼光望去,在那棟鑲滿裝飾的高樓裙下,一條充滿秩序的界線短暫的出現後瓦解,隨即又在垂直方向的彼端浮現,就這麼不斷交替著。是的,你也曾在黑白交錯間享受過平等,在無論社會階級的時間閃爍中步過旅程,而當天上或地下的捷徑開始乏人問津時,你逐漸意會所謂的進步。

『我們終於平等自由了吧?』

『不』他簡短的回覆,似乎想讓放大你的無知,並在你直覺地反駁之前,指向遠方說著『自由,只是犧牲平等的一種娛樂。』,你不置可否的轉向另扇窗,而眼角餘光卻沿著他手臂至手指的直線延伸了出去。

像是一條細絹,披在那城市與城市之間的河;又或者是蛛網般的,牢牢著抓著那幾塊破碎的塵土。那不就是西方口中的自由大道?你忽然想到了些什麼,不斷在幾個字詞間打轉的你,很輕易的就聯想到其中的關聯;在那條大道上,像個賽場般不斷的競逐著,而參賽的條件嚴苛。對此,你感到痛苦,對於那些不可避免落後的人們,在無節制的速度下只能望洋興嘆,更遑論那些步行者對於如何跨越自由而感到迷惘。

其實,大道的建造本身即是一種酷刑吧。

他簡短的回覆,似乎想讓放大你的無知

在毫無階級的阡陌中,切割出自己僅能優雅的身段。那些尚未走向進步的人們,爭先恐後的攀著所謂的自由,你明白那確實是掙脫平等所帶來的娛樂,而令人憐憫是這路途總有終點;他把你心理的掙扎看在眼裡,微笑地搖搖頭,並用安撫的手勢說著。

『當他們蜂擁於自由時,便得以享受平等,那將是條壅塞長路。』

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

鏽刀與水手

總是這麼被恐嚇著,現實賦予的無奈總總。

而我們聽著,如從未出過海的孩童,望著那些滿臉疤痕的老水手,手上正拿著鈍去的鏽刀揮舞,雖然我們沒看過他的船,也沒見過深藍的海,但我們總隨著他望著港裡帶灰的海水興嘆。

後來直到我在街上溜躂時被店裡燦笑的店員叫著老闆時,才想起了那個譬喻,原來我也身在大海,既是從未出航的水手,卻亦是身在怒海的一份子,從此,我便開始深怕自己吞噬了別人的夢想,或是意志。如那個帶著鏽刀的他。

最後我僅可能溫馴的,讓每個人都自在的揮灑,即使總有糊塗的迷航。
 

2010年5月10日 星期一

在那裡眺望高雄

「請問,你覺得這樣的建築美在哪裡?」
當被這麼問著時,我才剛拿起了相機,繞著圓環走了1/4的圓,第一站的高雄。

「這...」

第一次被這麼問著,在象牙塔中理所當然的理由都不太適合當作回答,造型?結構?寓意?又或者是日本建築大師的這個名牌,只會讓眼前這位每天在此生活的人搖頭。

「這種東西對周邊一點幫助也沒有。」他接過我的遲疑,這麼批評著。

聽說,這樣的玻璃總反射著南臺灣的烈日,聽說,在這個工業城市裡的玻璃永遠洗不乾淨,環顧四周,在這樣的圓環上沒有高樓圍繞,也沒有霓虹。看著其中一個路口正因清潔維修而封閉的告示,我並不懷疑他的不滿。


「一個好的設計,應該是包含周邊的建築一起建設發展的。」他舉了國外的例子,但我只聯想到台北,那些看起來與捷運毫無關聯的小套房公寓,或者是那個建築師口中的綠翡翠。我不太記得,我去過的那些國家裡有哪個案子可以拿來比較的。

我跟他說,這樣的建築是可以改變都市景觀的,旁邊的建築將會因此而逐漸改變,在未來,所謂的介入。

「就像是在空無一物的曠野裡放下四根柱子。」我白話的這麼說著。


或許是艷陽加深了不耐,他揮了揮手,我大概懂得他的意思。未來的不可見,從他臉上的歲月皺起了許多經驗,而我無法反駁,即使我們仍總是這樣不切實際的期望著。

看他嘟噥著離去的背影,回想我們恣意在設計上的妄為,我們或許都是住在塔裡的子民,相互的用望遠鏡眺望對方,用異樣的眼光。

「真想把它們搬回仁愛圓環。」一個關於台北人的註解。